每个人,都会有一个梦想,无论是远大还是渺小,都是一个人在小时候最纯真的梦,是牵绊一生无法替代的。
我小时候的梦想其实很简单,就是想象着有一个宽大的书桌,我坐在书桌旁看书,做作业,或者做手工。这个书桌一定要靠在窗台下,书桌上还有一盏小小的台灯,窗户上要挂着碎花的窗帘,每当夜幕降临,书桌上的台灯会照着碎花布的窗帘,让它更加的好看。有时候微微地开着窗户,窗帘会随风飘动,更加的动人。看书眼睛累了,可以看看窗外,除了挂着星星的夜幕,便是我自己亲手种的芙娇花,因为种得较多,我自己给它简单地做了围墙,形成了一个花圃。那盏小小的台灯,那个小小的花圃,会在每一个晚上陪着我,照亮着书中属于我的世界,也照亮窗外娇艳的花朵。
可是,这温馨而浪漫的书桌上的灯光,只是一个梦想啊。
那时候的农村,没有人家有这样的条件。即便是做学问的老师家里,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书桌。何况我们贫穷的家,姐妹三个只有两张小床,屋里别的地方都放了粮囤和面缸,没有给我梦中的书桌留位置,况且我也没有那张书桌,没有那盏可爱的小台灯。平日里写作业是在饭桌上,每个房间也只有一个电灯泡,为了节约用电,他们的瓦数都还很小。三十几年前农村还会经常停电,写作业会在蜡烛的陪伴下完成,我只能在心中,默默地做着关于书桌和台灯的梦。
而后长大了一些,在学校住校。吵闹的大房间和拥挤的架子床,更加没有书桌和窗台的影子,还好我买了一个底部带夹子的台灯,夹在床头的铁管上,在夏季闷热的帷帐里,弱弱的有了自己的一个小天地。拥着被子,靠着宿舍的墙面,我除了课本之外,还读了四大名著,读了《家春秋》,读了岑凯伦和席慕容,读了梁晓声,读了贾平凹等。书中会有零星的片段描写书桌和窗台,甚至“伏案写书”这样的字眼都会有美丽的遐想。心中对梦想的渴望,从来没有消失或者模糊,反而更加的执着。
毕业后身在外地无处安身的时候,在一次短暂的工作生涯中认识了一个可爱女孩,因为家在本地,善良的她便收留了我和同样无处安身的一个姐妹。她同样善良的妈妈知道我们困难的处境,就撤掉了女孩的书桌,换成了两张拼凑在一起的床,让我们三个挤在一起。没有工作的时候,我们吃住都在人家家里,这个善良的家庭,用自己的爱心,温暖着我们这两个只认识了一个月的女孩。只是可惜了那个原本有着漂亮台灯的书桌,那书桌原本是靠着窗户,还有印着花的窗帘,正是我梦中的情景。只是由于要收留我们,破坏了原本的格局,我生命中第一次看到梦中的情景,顷刻间失去。但是,在这个失去梦境的小屋,我收获了人世间最美丽的情感,那是人与人无私的关爱。在那一段时间里,我忽然没有像以前一样,如此的渴望这个梦想。我在这个善良的人家住了一段时间,和善良的女孩结成亲姐妹一样的关系,一起去涉足社会,并幸运地成了同事。
那个善良的妈妈,我一度称她为“干妈”,可惜我这个干女儿还没来得及孝敬,她便因病英年早逝,离开了我们。这是我终生的遗憾,因为离开她们家后,由于四处奔波,我并没有履行诺言,经常去看望她们。但我现在倍加珍惜这个善良的女孩,一直保持着姐妹的亲情。同在一个公司,分布在不同的部门,我们互相守望并关心着彼此。
后来工作了,搬出了“干妈”的家,租住着一间小屋。我便什么都不顾的,就急着买了一个不足十元的小台灯,还是因为空间的关系,继续缺少着那宽大的书桌,还是依旧的把台灯固定在床头,还是用这暗暗的白炽灯光,沉迷者自己的世界。或许不逛街,不做头发,不买衣服,不染指甲的我,是公司里极不合群的,我也只能在这小屋里看我自己的书,寻求着心灵的宁静吧。
写这篇文章的时候,为我照亮的还是几年前购买的大嘴鸟。女儿的房间也同样有一个。而我正坐在自己小时候梦想中的书桌和窗台前,在我梦想中的小小台灯下,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。只是,窗外没有了我的芙娇花圃,只是小区的公共绿地而已。
我的梦里最多的一个场景,是一家人,在温暖的灯光下,孩子和爸爸妈妈亲昵着,游戏着,和美幸福的生活着。或许很多人认为灯光仅仅是照明而已,但是我,深深地理解灯光对于幸福的意义,不需要奢华和什么尊贵,只需要明亮和温暖即可。我用过的所有台灯,虽然简单,但是它明亮和柔和的光,投射在我的书上,投射在电脑键盘上,投射在我的心上,照亮了儿时的梦境。越来越亲切,越来越清晰。
【作者:刘莲,笔名阿莲,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,临沂市作家协会会员,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,兰山区作家协会副秘书长。临沂门户网站新闻主编、记者。青藤文学散文编辑。出个人版散文集《岁月有痕》。2019年获临沂市十佳新媒体编辑荣誉称号。2022年,获“羲之文艺奖”二等奖。在中国法制经济观察、临沂广播电视报、临沂日报、今日头条、百度、网易等全国各大网站、报刊发表文章数百篇,撰文并参编书刊《临医名医谈健康》《沙汀印象》《商海弄潮》《众志成城抗击疫情》《兰山区中小学作文大赛作品选》等。】